雪之下雪乃坐在窗边,窗外的雨幕一如既往地密集,水珠在玻璃上汇成细细的流线,将视野模糊成一片灰蒙蒙的颜色。
她撑着下巴,指尖轻轻敲击着脸颊,目光淡然,但心中却隐隐泛着一丝烦闷。周昨晚的举动简直蠢到无可救药。在那种气氛下,他居然还选择还东西,毫无察言观色的能力。明明已经够僵了,非得再添点尴尬才算完整。
雪乃回忆着那一幕,眼神冷了一分,低声嘀咕:“笨蛋。”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恼火和无奈。不过,真正让她懊恼的,是自已竟然鬼使神差地把那本《局外人》还给了他。书还没看完呢!最关键的结局部分还没读到,现在却连补救的办法都没有。去图书馆找?她早上特意去过,那仅有的两本也已经被借走了。
雪乃不自觉地皱起眉头,指尖轻轻点着桌面。空气中弥漫着安静的压抑,连班上的那些平时吵闹的学生也难得老实了许多。大概是被自已的低气压震住了吧。
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班里那些安静的身影,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。不过,这种表面的平静,并没有让她的情绪缓解半分。她的目光无意间扫向教室另一侧,斜对面的座位上,那个女孩又在看过来——那个叫“伊娃”的留学生。
自从开学以来,这个女孩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飘向她,时而直白,时而若隐若现。雪乃并不是那种会草木皆兵的人,但这份“关注”过于明显,明显到让她不得不怀疑。
雪乃假装随意地转开目光,微微眯了眯眼,掩饰住自已的情绪,这个“伊娃”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违和感。她的一切似乎都太过完美,举止得体,却又显得刻意,就像戴着一副假面具。
她到底想干什么?她转回头,目光投向窗外,试图摆脱这种莫名的情绪。
雨还在下,细密的雨点不断敲打着玻璃,像是一种无形的催促。水流蜿蜒而下,在窗面聚成了类似印象派的模糊画面,自然才是最好的画家
“威廉也一样。”她心中嗤笑了一声。那个所谓的“对手”,今天早上倒是主动找上了自已,说明自已要退出比赛,还什么找到了替补之类的,语气里满是可惜。可雪乃从他的神情里,读出的却不是后悔,而是一种松了口气的轻松。口气里满是抱歉,脸上的解脱却一清二楚。“真是一群胆小鬼。”
雪乃指尖轻轻点了点课桌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。这雨,真该停了。她想着,手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笔记,却发现上面的字迹都有些凌乱,仿佛连她的情绪都被扰乱了似的。
这一次,她可不会那么软弱了。雪之下雪乃坐在窗边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中,却没有焦点。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一个问题:人是不是总会有些奇怪的占有欲?她微微皱了皱眉,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。 “认为自已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就该是自已,这种感觉是不是太幼稚了?”
她心里想着,但随即又忍不住反驳自已:不,或许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念头,只是有些人藏得更深。“也许吧,我总觉得,最好的朋友应该是彼此的唯一。
但当她发现,哦,原来你还有别人,甚至那份羁绊比自已更深,她会感到难过,嫉妒,甚至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。”
雪之下心中低语着,却又觉得自已没资格判断这种情感的对错。因为她谈得上朋友的人好像真的没有几个,叶山?呵,真的算朋友吗?真白更像是需要照顾的妹妹,丽塔更像是真白的姐姐,对待我更像是同学。
“因为换作是我,或许也无法接受。” 她轻轻闭了闭眼,思绪有些乱。丽塔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:“雪乃,周去了哪里?邮件没回,刚刚下课也没看到他。”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。丽塔跟真白经常来这边,原因是她们真的很自由,不画画的时候可以去任何地方,毕竟她们除了语言课,艺术课的老师经常找不到人。
这次是因为语言课的教室就在隔壁,所以就来找雪之下,或许有丽塔的原因,班上的人才不敢接触雪之下,还是说不敢太过针对雪之下?毕竟,亚裔歧视还是有的。
雪之下微微抬头,看向丽塔,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:“去练琴了。”“练琴?”丽塔惊讶的眨了眨眼,“那我们去看看吧!我还没见过周练琴的样子呢。”
雪乃沉默了一秒,想要拒绝的她还没说出话,就被旁边真白伸出的手牵住了。“雪乃?不开心?”真白透亮的红色眼瞳盯着雪之下,仿佛能看出关切的情绪,明明面无表情的,却对别人的情绪那么敏锐。
“并不是,我们走吧。”雪之下站起身,反牵住真白的手走了出去。几分钟后,三个人站在琴房外,从窗户向里望去。
在那里,周和一个身穿深色校服的女孩正并肩坐在钢琴前。女孩的气质优雅得体,红色丝带点缀着领口,黑发垂落在肩侧。她微微侧头和周说着什么,嘴角带着一抹浅笑,目光中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深意。
“那是谁?”丽塔压低声音问,语气中透着明显的疑惑,“外校的,不是本校校服。”丽塔轻声补充道。
“秀知院。”雪之下看着那抹红丝带,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,但眼神却稍微变得复杂了一些。“那个女人在干什么?”丽塔的语气不善,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去了。
在雪之下的视角里,周背对着她们,但周显然和她相处得很融洽。他们偶尔交换几句,四宫辉夜的眼神明亮而专注,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那种氛围让雪之下感到一阵说不出的不适——不是愤怒,也不是嫉妒,更像是某种被剥夺了的情感,无法名状,却真实存在。她低下头,嘴角微微一扯,像是在嘲笑自已:“人就是这么奇怪吧。他和谁合奏有那么重要吗?不过是搭档罢了。”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,却是四宫辉夜看着周的目光。那种轻柔得仿佛能拉出丝线的目光,太过刺眼。
——
周感觉自已的脑袋要爆炸了。他坐在琴凳的边缘,几乎整个人都快掉下去了,目光紧盯着四宫辉夜那双闪着侵略性的红色眼睛,内心疯狂咆哮:不是你凑上来干嘛啊?!我今天就是来看看琴的,没打算练琴啊!更糟糕的是,她竟然堂而皇之地占据了左手声部的位置!周忍不住想翻个大大的白眼,手悬在空中都不知道该放哪里,憋了一肚子话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吐槽:“你坐这里,那我弹什么啊?”
四宫辉夜却神态自若,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,还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琴键,语气轻快:“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实力,不介意吧?”介意得要命!周内心崩溃,我真的介意,非常介意!但脸上还是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:“四宫同学,我今天只是来看看琴,完全没有打算练曲子。而且,嗯……”
他的视线滑过琴键,语气中带着些许控诉,“格列老师根本就没换新琴。这琴的黑键都掉了快一半了,你让我怎么弹?还有这音准,都飞到姥姥家了。”
四宫辉夜侧头看他,眼神中透着戏谑:“弹一小段就好。我想听听你的音色。”
周深吸一口气,语气中强行压下的火气都快溢出来了:“那就离我远点。”
四宫辉夜挑眉的幅度更大了,但她没有再争辩,缓缓起身,坐到了琴凳的另一端,保持着礼貌的距离。然而,那份笃定的笑意依旧挂在她的脸上,让周觉得她根本没把自已的话当回事。
周这才把手放在琴键上,手指按下第一个音符,试探性地弹出一个a小调片段。然而,琴键发出的声音不堪入耳,re的音都快成fa了,和弦更是乱得没法听。他努力数着拍子:“一二三……一二三……一二……”但每一个音都像是在和他作对。一段下来,周感觉自已已经被这破琴彻底击溃。
他长长地吸了口气,然后用手捂住脸,声音从指缝间闷闷地挤出来:“格列老师……你这琴,是不是捡的?”辉夜掩嘴轻笑,丝毫没有为他的困扰感到抱歉:“哈哈哈,周君,看起来今天确实没办法呢。叨扰了。”
周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率先站起身:“明天见吧,今天不适合弹琴。谱子我已经记下来了,下次请四宫小姐保持距离。”
四宫辉夜抬起头,笑意稍稍敛去,语气却依旧平静:“是在指责我?”
周一边整理自已的东西,一边语气平淡地回答:“没有的事,只是……不擅长应付。”
“应付吗?”四宫辉夜微微眯起眼睛,眼神中带着冷意。周转身看向她,面色平静:“对。如果想要我尊重你,就不要让我感到困扰。”
四宫辉夜微微一怔,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。片刻后,她站起身,笑容依旧:“原来如此。那么,下次我会注意的。”
在周收拾东西的时候,四宫辉夜注视着周的背影,最后的无声说了一声,“老师。”
等到四宫辉夜转身离开,周关了琴房的灯,站在原地,长长地吐了一口气,觉得这一天终于可以结束了。其实根本没有,这才上午呢,下午还有个雪之下大冰山要处理,还是自已犯下的错,说不准要怎么被毒舌呢。
现在还是先联系格列老师把琴换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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