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事情了结了，陈朵松了一口气，赶紧离去。
这时，邹浒突然意识到，这里面，似乎有猫腻！
首先，汉南银行是一家汉南省省属的国有银行。
汉南银行在薪酬管理上有个特征，即限薪。
上次被邹浒怼的怀疑人生的汉南银行行长牛卓言，薪酬是每年九十万元封顶。
牛卓言只是二把手，汉南银行的一把手是董事长马天翼。
薪酬是每年一百万元封顶。
剩下的其他人，只会比牛卓言低。
这也是国有省属大银行的基本薪酬规则。
因此，哪怕是马天翼，哪怕是牛卓言，他们来北州里吃饭，能做得到经常来吃吗？
现在，八项规定学习教育活动轰轰烈烈，己经持续了好长时间，而且完全没有淡化弱化的迹象，肆无忌惮公款吃喝的时代己经彻底过去了。
因此，像北州里这种地方，目前的受众客群肯定还是以富裕的私营企业主或者私营企业高管、自由职业暴发户、意外横财获得者为主。
就比如邹浒自己这个十亿大佬。
邹浒很好奇康明浩的爸爸究竟是什么角色，居然是北州里的VIP。
如果仅仅只是年薪百万的银行高层，也只能多来几次罢了。
猫腻很大啊！
当然，这种小事，肯定犯不着使用真相卡，太浪费了。
邹浒略一思索，迅速用微信联系了汉南银行人力资源部的高级主管颜科。
邹浒：颜总，现在方便吗？能不能向你咨询个事情。
颜科：方便方便，邹总什么指示？尽管说，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
邹浒：我想打听一下，你们这边有没有工作人员姓康？
颜科：康吗？这个姓倒是不多见，我现在马上用汉南银行内部APP查一下，邹总稍等哦！
邹浒：不急，辛苦你。
这时，刚才那位不知所措的服务生问道：“先生女生，请问你们要搭配什么饮品？套餐里，我们有 1982 年的罗曼尼康帝，1996 年的唐培里侬香槟王，阿尔卑斯山雪水调制的茉莉冷萃，以及北极星露可供选择。”
蒋心洁问：“北极星露，是什么？”
服务生解释道：“北极星露选用北极圈纯净融雪，混合加拿大野生冰蓝莓汁，再注入用分子技术制作的可食用‘冰晶珍珠’。 ”
蒋心洁听完饶有兴趣：“那我要北极星露！”
邹浒问：“不含酒精的是哪些？我得开车。”
服务生说：“后两款，茉莉冷萃和北极星露，都是不含酒精的。”
邹浒说：“行，那我也选北极星露。”
服务生迅速用pad进行了操作。
就在同时，邹浒的六万元套餐的前菜，到了。
服务生赶紧开始介绍：“先生女士，你们点的九霄龙吟席，现在是前菜晨曦鱼子匣。”
“晨曦鱼子匣是将全球三大顶级鱼子酱 —— 伊朗 Almas 鱼子酱、俄罗斯 Beluga 鱼子酱、法国 Oscietra 鱼子酱，分别盛放在三个用冰雕成的微型北州塔容器中。搭配由分子料理制作的空气面包，别具一番风味，请品尝！”
寒气氤氲间，在邹浒和蒋心洁面前，分别呈现了三座晶莹剔透的北州塔冰雕。
每座塔的顶端凹槽里，三种色泽迥异的鱼子酱如同星辰落盘 ——Almas 的金棕色泛着琥珀光泽，Beluga 的墨黑如夜空中的玄玉，Oscietra 的灰褐则似深秋晨雾中的岩石。
空气面包被盛在透明的玻璃罩内，轻轻掀开便有白雾升腾，蓬松如棉絮的面包体上还点缀着几滴晶莹的椴树蜜。
蒋心洁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。
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餐具、摆放和美食！
正当蒋心洁手足无措不知从何下手的时候，服务生看出了她的窘迫，赶紧解释：“女士，您可以用这边的勺子用餐！”
蒋心洁尴尬一笑，随即银质餐勺，轻轻舀起一勺三种鱼子酱的混合，只见琥珀色与墨黑色的颗粒在勺中轻轻滚动。
蒋心洁随即小心翼翼放入口中。
冰凉的触感立即顺着舌尖蔓延开。
先是 Almas 鱼子酱特有的坚果香在口腔炸开，紧接着 Beluga 的海水咸鲜如浪涌般袭来，最后 Oscietra 的淡淡榛果香收尾发散。
服务生说：“女士，您还可以搭配空气面包。”
蒋心洁微笑以示感谢，将三种鱼子酱的混合放在空气面包的一面，轻轻一咬，酥脆外壳瞬间化作绵密口感，与鱼子酱的咸鲜完美融合。
实在太好吃了！
蒋心洁简首要好吃哭了！
服务生说：“女士，这三款鱼子酱，单独或者混搭，都有意想不到的风味，您可以尽情尝试！”
服务生说的没错，每一种组合，都让蒋心洁的味蕾获得了大满足。
反观邹浒这边，突然己经光盘。
邹浒吃饭比较虎，碰上好吃的东西更是狼吞虎咽。
蒋心洁有些尴尬。
邹浒连忙说：“不急！不急！”
这时，两杯北极星露和主菜到了。
两杯北极星露用镶嵌着蓝水晶的托盘呈上，无数细小的冰晶和在灯光下折射出极光般的绿芒。
蒋心洁盯着杯底悬浮的 “冰晶珍珠”—— 数十颗冰晶球体受气泡影响，在蓝莓汁中缓缓旋转，像极了科普纪录片里放大的水分子结构。
第一道主菜，火山熔岩和牛。
邹浒和蒋心洁面前各一份。
火山石还在散发红光。
又走来两位服务生，立即在火山石上淋上干邑白兰地。
刹那间，蓝紫色火焰 "噗" 地窜起，将和牛眼肉的边缘燎出焦褐脆皮。
但是邹浒却没有被这一场景吸引。
因为此时，邹浒的手机来了消息，颜科那边有消息了。
颜科：邹总，我己经仔细查过了，我们行，姓康的只有一个人，并且离退休人员中，并没有康姓人员。他叫康海杭，是北州分行南城支行的支行长。
邹浒：北州分行南城支行，好像听说过，怎么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？
颜科：邹总，您贵人多忘事，之前那个被辞退的唐军，后来又伪装成我们银行的去骗小姑娘，原来正是北州分行南城支行的客户经理。
邹浒：我晕，居然这么巧！那麻烦颜总再帮我查查，他是不是有个儿子，叫康明浩？
颜科：马上，我看下他的电子履历表。
颜科：我看到了，邹总您说的没错，确实有一个儿子叫康明浩。
邹浒恍然大悟。
这时，邹浒才看到眼前的蒋心洁正在大快朵颐。
蒋心洁己经被美食彻底征服了。
蒋心洁用银叉切开和牛的动作带着点生涩，刀尖刚触及焦褐的外皮，便有琥珀色的肉汁顺着纹理渗出。
蒋心洁先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小块边缘的脆皮，送入口中时牙齿咬碎脆皮的声响格外清晰，焦香里裹着干邑的余韵，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。
紧接着，蒋心洁叉起带脂肪的肉块，咀嚼时油脂在舌尖化开的瞬间，她的眉尖轻轻蹙起 —— 那是种介于芝士融化与奶油爆浆之间的绵密口感，黑椒酱里研磨至细的榛子碎在齿间沙沙作响，像含住了一把烘烤过的坚果碎末。
蒋心洁吃得极慢，每一口都要在口腔里辗转许久，仿佛要把每丝味道都拆解清楚。
邹浒此时可不忍打扰蒋心洁愉快干饭。
邹浒准备向颜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。
邹浒：是否方便告诉我，康海杭，作为北州分行南城支行的支行长，一年收入多少？
颜科：这…...邹总，这您可为难我了！我们的薪酬，是匿薪制的！
邹浒摸了摸下巴，有些不好意思追问。
这时，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。
邹浒接起。
“邹总，我是颜科啊，有些东西我不能在微信上说，请您理解啊！康海杭近三年的年薪，区间在五十五到六十万元之间，最高不超过六十万元，这是税前收入，拿到手的大概还要打八折。邹总，您可千万别卖了我啊，先挂了，再见！”
还没等邹浒说一句话，颜科就匆匆挂断电话。
邹浒笑着摇了摇头，不错不错，保密工作很到位，匿薪制度的执行很到位。
邹浒掐指一算，六十万打八折，就是西十八万元，还不到五十万元。
区区五十万元年薪，这算什么富一代？能够吃几顿北州里？
区区五十万元年薪，居然能成为北州里的VIP。
里面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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