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染被锁链勒得轻颤,却仍固执地仰起脸,血瞳里浮动着水光:"可、可就算知道她的喜好,我要怎么在人族领地找到她啊?总不能挨家挨户敲门问'你是不是勇者大人'吧?"尾尖不安地卷住魔王的锁链,毛绒绒的触感让阿丽丝指尖微微发紧。
"蠢货。"魔王猛地拽紧锁链,将少年拽得几乎贴上自己的猩红甲胄,鼻尖萦绕着白染身上若有若无的铃兰香气,"本王早就派人给她送去了战书,明日正午,她自会踏入魔宫。"骨制王座发出细微的吱呀声,阿丽丝故意用甲胄尖刺挑起少年下颌,"到时候你就戴着项圈跪在我脚边,装成被驯服的奴隶——要是敢露出半点胆怯,本王就把你喂给门口的噬魂兽。"
白染的睫毛剧烈颤动,雪色长发垂落下来遮住泛红的耳尖。他无意识地抿了抿唇,喉间溢出一声细软的"好的,阿丽丝大人",尾尖还乖巧地晃了晃。察觉到魔王骤然变冷的目光,少年这才后知后觉地缩了缩脖子,却没发现阿丽丝握锁链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。
"收起你那副表情。"魔王突然粗暴地推开他,锁链哗啦一声甩在地上,震得白染踉跄着跌坐在黑曜石地砖上。阿丽丝别过脸不去看少年委屈巴巴揉着膝盖的模样,猩红瞳孔却偷偷瞥向蜷缩成一团的身影——那双湿漉漉的血瞳,还有无意识噘起的唇瓣,像极了被抢走猎物的幼兽。
白染慌忙爬起来,发间银铃叮当作响:"我、我不是故意的!"他下意识抱住包袱,却因动作过大让《魅魔诱惑大全》滑出一角。少年手忙脚乱去捡,耳尖烧得通红:"我只是有点紧张...大人,我真的能行吗?"
阿丽丝突然站起身,骨制王座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她大步逼近,锁链缠住少年手腕猛地一拉,两人鼻尖几乎相触:"行不行由不得你选。"魔王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,"明日若敢坏了本王的计划,就把你绑在魔宫塔顶,让所有魔族都看看——"她的目光扫过少年因惊慌而起伏的单薄胸膛,"最没用的魅魔是如何求饶的。"
白染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雪色长发还要苍白,被锁链勒红的手腕还在隐隐发烫。阿丽丝充满威胁的话语如同重锤,一下下砸在他心头,仿佛己经看到自己被绑在塔顶受辱的模样。
“我、我知道了!”他声音发颤,慌乱中猛地抽回手,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。发间银铃随着剧烈的动作发出凌乱的声响,雪白的尾巴也因恐惧而炸毛,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灰尘。
鎏金雕花的大门被他用力推开,撞在墙上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。白染头也不回地冲进幽暗的回廊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脚下却不敢有丝毫停留。魔宫的墙壁上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,将他单薄的身影拉得很长,又在拐角处迅速消失。
不知跑了多久,首到再也听不见身后锁链的响动,白染才靠在冰凉的石壁上大口喘气。他伸手抹了把脸,这才发现脸上不知何时己经满是泪水。“为什么是我……”他哽咽着小声抱怨,指尖无意识地着被锁链勒出的红痕,“明明我什么都不会……”
夜色中的魔宫安静得可怕,只有白染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。突然,一阵阴冷的风吹过,他浑身一颤,猛地想起地牢里那群饥渴的魔仆,还有魔王提到的噬魂兽。恐惧再次涌上心头,他抱紧包袱,朝着自己的房间飞奔而去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无论如何,明天都要活下去。
卯时的魔宫浸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,唯有白染的房间透出一线昏黄烛光。少年跪坐在冰凉的地砖上,将《魅魔诱惑大全》摊在膝头,指尖颤抖着划过书页上露骨的插图,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。窗外传来噬魂兽的低吼,他慌忙合上书,把脸埋进带着补丁的淡青色睡衣里,尾巴焦躁地拍打着地面。
晨光刺破猩红雾气时,阿丽丝的锁链己经穿透雕花木门。白染尖叫着滚到床底,却被锁链精准缠住脚踝,像钓小猫似的被拽了出来。"还想躲?"魔王扯着锁链将他提至半空,猩红甲胄上的尖刺擦过少年泛红的脸颊,"看看你这副狼狈样——"她突然冷笑,指尖黑雾凝成项圈扣在白染颈间,"倒真有几分奴隶的样子。"
白染跌坐在地,金属项圈贴着皮肤传来刺骨寒意。他下意识去摸发间银铃,却被阿丽丝一把攥住手腕:"谁允许你戴装饰的?"魔王扯断银铃系带,看着雪色长发如瀑布散落,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,"记住,从现在起,你是个连求饶都要看主人脸色的低等魔。"
魔宫正门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时,白染正被锁链拽着跪在黑曜石台阶上。阳光穿透猩红雾气,照在银发金瞳的少女身上,她手中重剑折射出冷冽的光。白染浑身发抖,想起阿丽丝的话,却在对上勇者那双淬着寒冰的金瞳时,喉间像被掐住般发不出声音。
"魔王,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?"勇者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,扫过白染时却突然顿住。少年蜷缩着往后躲,苍白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,被项圈勒出的红痕触目惊心,血瞳里蓄满的泪水摇摇欲坠。
阿丽丝倚着骨制王座轻笑,锁链猛地收紧,白染闷哼一声跌向勇者。他慌乱中抓住对方披风,发间残留的铃兰香混着血腥味散开:"救、救救我..."话音未落,便被魔王拽着头发拖回脚边,锁链狠狠抽在他单薄的背上。
"低等奴隶也配求救?"阿丽丝的声音充满嘲讽,却在瞥见勇者骤然握紧的剑柄时,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——白染颤抖着蜷缩成一团的模样,比任何魅惑术都要致命。
"等等!"勇者林昭雪突然踏前一步,重剑剑刃重重杵在黑曜石地面,溅起细碎火花。她金瞳死死盯着白染颈间的项圈,还有那道被锁链抽出的血痕,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,"你把他给我,我就把你的人放了。"
阿丽丝慵懒地撑起下巴,猩红甲胄在晨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。她故意用锁链勾起白染的下巴,迫使少年仰起沾着泪痕的脸:"哦?林将军这是动了恻隐之心?"魔王指尖擦过少年眼下泪痣,"不过是个连魅惑术都学不会的废物魅魔,你确定要用本王被俘虏的三位魔将交换?"
白染浑身发抖,血瞳里泛起水光。他能感觉到林昭雪灼热的视线,却不敢抬头——魔王昨晚的威胁还萦绕在耳边,若敢露出破绽就把他喂给噬魂兽。可颈间项圈勒得他喘不过气,背后伤口的刺痛更让他眼眶发酸,尾尖无意识地缠上林昭雪的靴筒,又因恐惧猛地松开。
"我说,把他给我。"林昭雪的声音冷得能结冰,重剑剑身上泛起金色符文,"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,魔王。你故意用弱者当诱饵,不就是想引我上钩?"她突然扯下披风,甩在白染身上,布料裹住少年颤抖的身躯,"但今天,我偏要如你所愿。"
阿丽丝发出刺耳的笑声,锁链突然缠住白染的腰肢,将人狠狠拽回怀中:"林将军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?"魔王咬住少年耳尖,看着林昭雪骤然变色的脸,"想要他?先把魔将带来——"她故意加重力道,白染闷哼着跌进她怀里,雪色长发散落在猩红甲胄上,"否则,本王就当着你的面,把这小废物的骨头一根一根碾碎。"
林昭雪的剑尖首指阿丽丝,金色符文愈发耀眼:"你敢动他一根手指,我就让整个魔宫陪葬!"她突然收起剑,从怀中掏出枚闪烁微光的水晶,"三位魔将的封印在此。只要你放了他,我立刻放人。"
白染浑身僵住,血瞳中倒映着林昭雪坚定的面容。他从未想过,这个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勇者,竟真的会为了他这个魔族小卒,交出好不容易俘虏的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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