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房里,肖笙双膝跪地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林悦在房间里走来走去。
"肖笙,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哭?我就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。"
肖笙抽泣着:"那你说,我听着。"
林悦叹了口气,弯下腰想扶她起来。
"你这样我怎么说?让你起来偏不起来,跪在这里别人还以为我多苛刻你呢。"
肖笙固执地跪着不动:"可是..我怕你会生气..."
林悦心软了,蹲下身给肖笙擦眼泪:"我什么时候真生过你的气?"
门外传来凌影刻意提高的声调。
"小陈时,我们睡觉吧。肖笙爱哭又爱下跪,你可别学她。"
小雨乖巧地回应:"好的姐姐。"
接着是卧室门关上的声音。
林悦无奈地摇头:"起来吧,再不起来我真生气了。"
肖笙揉着发麻的膝盖站起身,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。林悦抬手扶住她,让她在床上坐好,忍不住数落。
"你跟凌影认识这么久,怎么一点都没学会她哄人的本事?就知道哭,就知道装可怜。"
肖笙不信:"凌影还会哄人?"
林悦当即站起身,把肖笙当成小雨,自己模仿起凌影的样子演示给肖笙看。
肖笙被凌影的哄人技巧震惊到了:"张时也不这样啊,她这是从哪学来的?"
既然提到了张时。
林悦问:"你觉得凌影是更爱张时,还是更爱小雨?"
作为从未见过张时的人,林悦对这段过往格外好奇。
肖笙没有丝毫犹豫:"她更爱张时。"
林悦心头一紧:"为什么这么说?"
"她现在对待小雨的方式,完全是在模仿张时。以前凌影脾气可差了,根本不是现在这样温柔体贴的样子。"
"什么意思?"
肖笙摇摇头:"我也说不清楚。虽然看得出她很爱小雨,但...和张时在一起时,她会肆无忌惮地发脾气、使小性子,我觉得那样才真实。现在的她,更像是在扮演张时的角色。"
"你是说,凌影现在对小雨的温柔体贴,其实是在模仿张时对待她的方式?"
"对。张时总是无条件包容凌影的一切。"
"我更想知道,凌影和张时之间,谁更爱谁多一点?"
肖笙不假思索:"当然是张时更爱凌影。"
"为什么?"
"张时可以为凌影放弃一切,但凌影..."
肖笙说着说着沉默了,不敢继续说下去。
主卧房间里,小雨穿着凌影特意给她买的黑色蕾丝睡裙从浴室走出来,一脸茫然地看着己经睡着的凌影。
不是刚睡醒吗?
让她去洗澡,还非要她换上这件性感得过分的睡裙,结果当事人倒先睡着了。
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累了吗?
小雨盯着凌影枕边的手机。犹豫一下,她轻手轻脚地侧躺在凌影身边,输入0315的密码解锁了手机。
相册里的照片很少,除了一些风景和物体照,只有一个走向登机口的女人背影。
小雨偷偷看了眼熟睡的凌影,低头仔细端详那张照片,放大又缩小,来来回回。
即使只是一个背影,也能看出是个优雅从容的成功女性。
她点开聊天软件,最上面的联系人备注是张时。
最新的一条消息是20分钟前凌影发出的:「张时,你过得好吗?」
这是让她去换衣服之后发的吗?
在这种场合下,凌影心里想的竟然是张时...
她不敢点开对话框,因为她知道这条信息永远都收不到回复。更害怕发现她和凌影的每一个重要时刻,凌影都给张时发过消息。
本想放下手机,但手指不听使唤地点开了备忘录。除了一些案件笔记外,第一条记录竟然也是关于张时的:
「张时,你说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话,我总有一天会全部弄明白。
小影,你真的爱我吗?(爱)
小影,你总是像块冰,不管谁靠近都会被冻伤。(我真的没有像冰)
小影,或许是我运气好,更早遇见了你。(?)
小影,以后你会遇到一个人,让你知道什么是害怕。(知道了)
小影,时间不对,我们的时间不对。(?)」
这个备忘录的修改时间显示也是20分钟前,修改的会是什么内容呢?
是爱这个字吗?
是和她在一起之后,凌影发现自己爱的是张时吗?
她轻轻放下手机,像放下一个烫手的秘密。转身背对凌影,泪水浸湿了枕头。
外面客厅里隐约传来林悦和肖笙的说话声,她连放声痛哭的地方都没有,只能蜷缩在床上,任由那种被欺骗的痛楚和无处宣泄的委屈在胸腔里横冲首撞。
小雨的眼泪断断续续地流着,肖笙在外面敲门:"你们两个,出来吃饭了。"
她慌乱地用被子擦干眼泪,凌影醒来还打了哈欠:"我怎么又睡着了?小陈时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?"她习惯性地伸手想把小雨搂进怀里,怀中人儿却身体僵硬,明显在抗拒她的亲近。
凌影撑起身子问:"怎么...你哭什么?"
"我就是...很舍不得姐姐。"
如果是舍不得,怎么会是这样的身体反应?她一把掀开被子,这才看到小雨穿着那件黑色蕾丝睡裙。哇哦,这件衣服穿在小雨身上,透着一股让人想狠狠欺负的诱惑感。
她咽了咽口水,强压下心头躁动,先询问关心:"小陈时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?"
小雨依然说只是舍不得,没有其他事。毕竟和一个己经离世的人争风吃醋,显得太不懂事了...
凌影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枕边的手机,她的习惯是屏幕朝下放的。瞬间明白了,却没有点破,只是轻轻抚去小雨脸上的泪痕。
"饿了吧?我们去吃饭。"
她牵起小雨的手,在掌心轻轻一吻:"这件衣服...晚上再穿给我看,好不好?"
小雨点点头,她不想拒绝明天就要回伯明翰的凌影。
两人整理好情绪走出卧室,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气,林悦和肖笙己经摆好了碗筷。
"怎么这么久?"肖笙八卦地打量着她们。
“年纪大了嗜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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