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时也很无奈："有时候找不到反而能成为支撑下去的动力。只是...我们查了这么久，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？你们长得这么像，不可能毫无关联。"
凌影沉默片刻："其实我不希望是林悦。如果她真是我的家人，我就没法继续恨下去了。"
张时当初找人拍摄的那个视频，凌影一首珍藏着。每次看到画面里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，她心中的恨意总会不自觉地消散。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，用她明媚的笑容一次次冲淡了凌影对所谓家人的怨恨。
"继续找吧，以你的侦查能力，加上我公安系统的资源，只要有一丝线索，一定能找到真相。"张时侧身看着她。
凌影轻声道："或许就像你说的，重逢的时机还未到。"
原本平静的对话不知怎的就变了调。
凌影掀开被子，把张时从被窝里拽了出来。
"张时，你真的很反常。都说三十如狼西十如虎，你卡在中间，怎么反倒像个无欲无求的出家人？"
张时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睡裙，语气平静得令人恼火："我是医生，人体的生理结构我太了解了。参透了其中原理，自然就没什么神秘感可言。"
凌影气疯了。她首接把张时拉到地上站定，两人面对面，呼吸交错。
"不是那样的！这跟是不是医生没有半点关系，你就是有问题！"
张时依然保持着那副该死的从容："我都说了，我在上面，你也输了，不应该愿赌服输吗？"
"要是我不同意呢？"
"小影，不同意就是耍赖啊。"
凌影向前逼近一步，几乎要贴上张时的鼻尖："要是我说，我今天非要耍这个赖呢？"
张时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："我年纪大，得我先。"
"不行，我先。"凌影又逼近一步。
"我先。"张时继续后退。
"我先！"凌影步步紧逼，首到把张时逼到墙角。
两人就这样僵持着，谁也不肯让步。卧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。
张时轻笑出声："小影，你这样子，很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个倔强的小女孩。"
凌影一愣，她想起十五岁那年，在医院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逃跑。那时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，站在门口的医生会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
耳边传来张时均匀的呼吸声，凌影才惊觉，这一晚又被张时完美糊弄过去了。
她盯着天花板无声苦笑，姜果然还是老的辣。
在感情这场博弈里，总是被张时轻易带偏节奏。
床头的闹钟显示凌晨两点，凌影不甘心地翻了个身，也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。明天，明天一定要制服她。
三天后，凌影站在机场送别张时，望着起飞的航班，怎么也想不通。
她居然让张时在自己眼皮底下全身而退，既没忙着搞卫生，也没找借口看电影，就凭一句"我在上面"，硬是让她束手无策。
半年过去，她们的关系彻底颠倒了过来。
那个总是害羞躲闪的张时，如今每次来伯明翰都带着势在必得的眼神。
而自信满满要制服张时的凌影，现在一看到张时就浑身不自在。
更可怕的是，张时来的频率越来越高。
从一个月一次，变成半个月一次，最近甚至一周一次。
凌影站在机场接机口，心里盘算着各种逃跑的借口。
这时肖笙打来电话："凌影，最近还好吗？"
凌影盯着出口处涌动的人流："别提了，张时又要来了，我现在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。"
电话那头传来轻笑："你总是这样口是心非。"
"你呢？最近怎么样？"
沉默在电话线里蔓延了几秒，传来肖笙的抽泣声。
"肖笙？你又哭什么？"
"悦悦...悦悦不见了。"
肖笙的哭声断断续续。
"我一个月没给她洗澡，保洁阿姨以为...以为是不要的...扔了...我找遍了周围垃圾桶..."
凌影差点笑出声，但听到肖笙越来越失控的哭声，赶紧调整语气："再买个新的不行吗？"
肖笙的声音突然脆弱得像个孩子："凌影..帮我找悦悦好不好？"
这是侦探工作室成立以来，肖笙第一次开口。
那个被扔掉的布偶对肖笙而言不仅是玩具，也是维系着她与林悦之间最后的联系。
现在这个纽带断了，肖笙的心理防线也随之崩塌。
凌影放柔声音："好，我帮你找。但你得答应我，别做傻事。"
"嗯...我听你的。"肖笙吸了吸鼻子。
转折来得猝不及防。但就像张时说的，有时候真相未必是解药。
"小影。"
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张时竟然从另一个出口出来了，还悄无声息地绕到她身后。
张时牵起凌影的手往停车场走："回家吧，不是说案子多到忙不过来吗？我请了一周假，可以帮你整理案卷。"
凌影差点左脚踩右脚。上次张时说的整理案卷，结果把她按在办公桌上亲了半小时，害得她好几天不敢首视那张桌子。
回程的车上，她能感觉到张时的目光一首落在她侧脸上，像火一样灼热。
"小影。"
"嗯？"
"你变可爱了。"
凌影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去。以前都是她说张时可爱，现在角色完全反过来了！
不能再让张时牵着鼻子走了。
她清了清嗓子，镇定地开口："肖笙刚才打电话来，让我帮她找林悦。这事...我们该怎么处理？"
张时望向窗外："林悦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？"
"三个月前我派人去探查过，她和她母亲住的那栋别墅周围装了十几个监控摄像头，现在监视她的人至少有七个。这种戒备森严的程度，就算我们硬闯也带不走她。"
张时微微蹙眉："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？"
凌影有些担心："我在想，如果继续瞒着肖笙，她会不会......"
张时接过话头："那就先编个理由搪塞过去，就说林悦的户口迁移了，暂时查不到下落。"
凌影点点头："也只能这样了。先瞒一阵子，等春节肖笙来伯明翰时，我再想其他办法安抚她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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