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廿三的雪片子混着鞭炮屑往下砸，程冬青攥着改锥的手停在红榜前。"程家庄七子登科"六个烫金大字在蓝莓汁里浮肿变形，浆糊缝里渗出的血丝正往"第七名程冬青"的名字上爬。
"冬青！这糨糊咬人！"秋穗的镊子尖刚挑开红榜边角，整张纸突然"刺啦"撕裂。藏在夹层里的微型雷管雨点般坠落，引信线连成张蛛网，首通后山雪谷。阿灰的瘸蹄铁猛踹墙根，震落的青砖里露出改装过的发报机，摩斯电码正将程家庄坐标发往东京湾！
"穗儿！蓝莓冻！"程冬青甩出铡草机链条缠住雷管堆。秋穗的弹弓钢珠裹着冰壳射出，在引信线上炸开酸雾。超低温让汞柱冻结在引爆临界点，阿灰趁机扯着缰绳撞翻发报机，驴嘴叼住天线猛甩头——整根铜管插进雪堆，电火花在蓝莓汁里凝成个骷髅图腾。
老支书的铜锣"咣当"落地："这...这是祖宗显灵？"程冬青的柴刀劈开红榜背板，三百份伪造的《录取志愿书》泡在福尔马林里，每张都印着抗联烈士的指纹。蓝莓汁泼上去的刹那，褪色的墨迹显出血字密令："七子入京日，毒气破城时！"
祠堂方向突然传来蒸汽铡草机的爆鸣。程冬青冲进门时，七份北大通知书正在传送带上自燃，灰烬里浮出段摩斯密码。阿灰的瘸蹄铁踢翻供桌，藏在祖宗牌位后的全息投影仪突然启动——程满囤的机械残躯正站在东京湾沉船甲板上，手里捏着把带血槽的将官刀。
"小畜生，这份贺礼可还称心？"机械音震得窗棂嗡嗡响。投影里的沉船货舱突然炸开，三百个贴着录取标签的培养舱浮出海面，每个舱盖都刻着程冬青的克隆编号！
"冬青哥！"秋穗的尖叫从地窖传来。程冬青掀开窖门，二十口棺材整齐排列，棺盖上用弹孔刻着七子的生辰八字。蓝莓汁泼在棺木上，酸液腐蚀出密密麻麻的日文——竟是731部队的活体实验记录！
阿灰突然扯着瘸腿撞向梁柱。藏在房梁夹层里的毒气罐"咣当"坠地，绿色液体顺着蓝莓汁的轨迹流向祠堂供桌。程冬青甩出链条缠住毒罐，蒸汽阀猛转间将铁罐甩向院中枯井。爆炸的气浪掀翻井沿时，井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——整口井竟是伪装的垂首发射井！
"趴下！"程冬青拽着秋穗滚到香案下。井口窜出枚改装过的信号弹，在云层中炸出个血色樱花。阿灰的瘸蹄铁踢翻功德箱，藏在铜钱堆里的接收器显形，显示屏上的倒计时正跳向"00:00:00"！
当夜，十二辆消防车围住程家庄。程冬青站在蒸汽粉碎机前，将毒气罐残骸碾成铁屑。阿灰嚼着半截信号弹尾翼，驴眼里映着冲天火光——那跳动的烈焰中，长白山雪谷的三百个培养舱正逐一亮起蓝光，而东京湾的浪涛下，沉船货舱的密封阀突然渗出蓝莓汁的酸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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