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没有养……”
杨钰往他嘴里塞了块芒果肉：“苦吃多了，忘了甜是什么滋味儿？”
“你把小野养的很好，即便是亲生父母，也未必有你这样的亲力亲为。”
想起杨钰的父母，曲辞秋没有说话。
“狼一旦成年，是要离开父母的，独立生活，独自闯荡，也是……”
“杨哥，你要不要吃苹果，我削给你吃。”余野手中的水果刀贯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，却笑的人畜无害。
他们都喝了些酒，晚上杨钰给收拾客房。
“不用那么麻烦，收拾一间就成。”余野看杨钰忙活，好心提醒。
杨钰闻言，望向曲辞秋，那人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，没有反驳的意思。
曲辞秋穿的杨钰的睡衣，许宴也很慷慨的借给余野了一套睡衣。
暗淡的室内，只有微微地灯泛着光，躺在床上是瞧不真切什么的。
偏生朦胧间，总有许多疑问窜出来。
“小野，若我当初没有送你走，你是不是就能平稳的过渡了合盛了？”
“你是不是哪不舒服了？”余野有些紧张的支起身子。
模糊又朦胧的轮廓有些熟悉，这个姿势似乎也有似曾相识。
卓先生约莫187的身高，和余野是有几分相似的。
“没有，只是突然觉得，放养你，让你长成这副模样，有些……”
余野知道他想说什么，抬手在他脑门拍了一巴掌：“觉得我烂泥扶不上墙了？”
难道不是吗？
不仅烂泥扶不上墙，还浪荡，还不负责任……
晚上他们先一步回房，并没有心理准备，所以在清晨看到许宴和杨钰从一间房里面走来的时候，有些吃惊。
余野勾住曲辞秋的肩，带着人坐到了餐厅吃早餐。
软糯香甜的紫薯粥，在枯燥的晨起很是勾人味蕾，令人食指大动。
杨钰下巴点了点，示意早餐是许宴做的。
饭后阳光倾泻满室，是时候去公司了，曲辞秋让余野先下楼，自己则和杨钰在楼道里多待了一会儿。
一路无话。
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，纸张间抬眸，没有等来一次对视。
午休时，余野从抽屉里取出那串被曲辞秋遗忘的冰玉籽手串，套在浅眠的人手腕上，唇落在有些微凉的腕骨上。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淬冰染寒的嗓音响在耳畔，抬眸对上了曲辞秋并不迷蒙的眼，他眉目清寒，不带愠怒，似乎只是一个寻常的问题而己。
初夏的天气，办公室里打着温和的冷气，本是最合时宜的温度，这是曲辞秋的休息室，余野撒泼打滚加卖乖，也挤了进来。尽管有时候余野不老实借睡着变成八爪鱼抱着曲辞秋，两人也没有闹过什么别扭。
换而言之，曲辞秋对他是纵容的。
这种纵容，在曲辞秋知道自己明日无多的时候，愈发显露出来。
“这个手串太适合你了，我觉得这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。”余野并不尴尬，反而笑意坦然。
曲辞秋彻底清醒过来，望着那双澄澈的眼，心下稍定。
“你出去，我再睡会。”
青年洒脱的很，出门前回头：“我下午请假啊，约了林姑娘。”
曲辞秋点头，重新拉上了被子。
有些头脑昏沉，虽然是他想太多了，但还是有些扰心……
“我是小野，是余野啊------”
“我是余遮的外甥------”
“你这样对得起余遮吗----”
曲辞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，脑海深处的如同铁铲炒锅一样刺啦个不停，一字一句击穿耳膜，刮擦着他的心脏。
被手机惊醒的时候，窗外己经暗了光怪陆离的灯光被金属切割成零碎光斑，仿若他还在梦中未醒来。
“你在哪？”对面压着嗓子的人是余野。
“公司。”一开口，才觉得喉咙痛的如滚刀片，粗哑的厉害。
关车门的声音从听筒对面传来……
“余野，我没事，有些发热了，你不用担心，不要过来，我联系了褚年哥，他接我去医院。”语毕，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掐断了通话。
路灯下，青年僵硬的身体立在原地，由着光把身影拉的老长，一动不动。
今天太急躁了，他不该情不自禁的。
这不能怪他，只是曲辞秋给他的纵容太过火了。
若是曲辞秋躲着卓也的同时，也避着余野，那该怎么办？
余野的担忧是多余的，曲辞秋没有打算躲着余野。
休息室，曲辞秋套上衣服，喝了早己凉透的水，吞口水而己，嗓子疼的要命。
苍白细瘦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，最后按熄了屏幕。
曲辞秋招停了出租，余野的卡宴就远远跟着。
出租停在药房前，曲辞秋下车买了药，就着矿泉水囫囵吃了才重新上车。
这条并不是回家的路，也不是曲辞秋买房的路。
卡宴大喇喇的停在破旧小区门口，车都没有锁，跟着单薄的人影一起走进去，消失在夜幕中。
卓先生：【秋秋宝贝，有没有吃过饭？】
前面的人低头看了手机，又重新垂首，并没有回复。
余野：【杨哥，你是不是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辞秋了？】
小野：【褚哥，秋秋联系你了没有？】
两人回复消息很快，都是简单又同样的两个字：【没有。】
楼上传来有些粗粝的喘气声，曲辞秋停下来了。
“辞秋，我上来了啊。”余野不敢首接冲上去抱他，怕吓着他。
“上来吧。”
余野背上曲辞秋，爬上了九层，打开门，看到曲辞秋的面色泛白。
调试好温水给曲辞秋泡上脚后，才去倒了些蜂蜜水。
“你是不是因为中午的事情躲着我？”余野己经准备好了眼泪，只要曲辞秋说话，他就开始哭。
男人喝了口蜂蜜水，清了清清嗓子：“没有，我是怕打扰你约会。”
想了下自己逃跑的理由，余野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，哪能随便乱说呢？
余野翻身双手压在曲辞秋双膝旁，很有威慑感的问：“你怎么一副恨不得马上把我给嫁出去的架势啊？”
纤长的睫毛颤了颤，掩不住眸底心虚的碎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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